保山的纪念碑
板桥镇往南,10公里便是保山市,保山市是个地级市,腾冲县、龙陵县、施甸县和昌宁县都属于保山市,保山市区所在的地方叫隆阳区。这里在历史上一直叫永昌,到了1913年才更名为保山,据说是市区西边有座山叫太保山。
在保山,我最关注的也在城西,不过不是太保山,而是易罗池。因为,远征军第8军的烈士公墓和纪念碑,就在这里。
本文开始时曾讲述了远征军的战斗序列,但那是1942年刚组建时的编制,到了1943年,随着孙立人和廖耀湘的部队在撤退时去了印度,变成了中国驻印军,远征军的战斗序列做了修改,司令长官部下属2个集团军,分别是宋希濂的第11集团军和霍揆彰的第20集团军。
第11集团军:
1,第2军,军长王凌云,下属张金廷的9师,杨宝珏的新编33师,夏德贵的76师。
2,第6军,军长黄杰,下属顾葆裕的预备2师,洪行的新编39师,吕国铨的93师。(预2师后配属20集团军,93师未参战)
3,第71军,军长钟彬,下属胡家骥的88师,张邵勋的87师(黄炎继任),刘又军的新28师。
集团军直属部队是,高吉人的200师,李志鹏的36师,第5军炮兵营。
第20集团军:
1,第53军,军长周福成,下属赵镇藩的116师(刘润川继任),张玉挺的130师(王理寰继任)。
2,第54军,军长方天,下属龙天武的14师,潘裕昆的50师,叶佩高的198师,李志鹏的36师。(14师和50师后转入新6军编制)
集团军直属部队是,第6军山炮营,高炮团,辎重团。
远征军战略总预备队:第8军,军长何绍周,下属汪波的荣誉1师,吴剑平的82师,熊绶春的103师。
远征军司令长官部直属:炮兵指挥所,下属炮兵7团、10团、21团,高炮41团、49团,重迫击炮2团;工兵指挥所,下属3个团;通讯兵指挥部,下属2个团2个营;兵站总监部,下属10个团;中印公路东段警备司令部;美国陆军作战参谋团;军法执行总监部;滇康缅特别游击区总指挥所。
盟军友邻部队:美国第14航空队,司令陈纳德。
作为总预备队的第8军,在怒江西岸的松山,打了一场艰苦异常的攻坚战,全军投入兵力15975人,阵亡士兵3038人,阵亡军官107人,取得的战果是全歼日军拉孟守备队1250人。单看数字,您可能觉得歼灭日军并不多,可实际上,在抗日战争中,在华日军因面临全歼而被迫烧毁联队旗只有2次,一次是在松山,另一次是在腾冲。
战后,第8军将烈士遗体迁葬至保山西郊的易罗池畔,并建造了公墓和纪念碑。
在文化大革命中,纪念碑与公墓都被毁了。到了1995年,这里建了新的纪念碑,但公墓未能恢复,纪念碑的名字被改成“滇西抗日战争纪念碑”,没有了第8军。
攻克松山,第8军付出了巨大代价,而松山也是我此次旅行的重点之一,那里的故事,我会在系列游记里专用一篇讲述。在昆明时,曾在圆通山看到了刚刚修复的第8军纪念碑,而且是完全照原样修复的,令人欣慰。而那座碑的原物,是军长何绍周在战后任职昆明期间修建的。
保山这座纪念碑的旁边,有个石碑记载着重修的全过程,从中得知,原碑就在新碑的西侧50米处,烈士公墓在原碑的后身。
据章东磐先生讲述,他曾在易罗池畔,找到了昔日纪念碑的石块,上面的文字清洗可见,组成起来,是“第”、“八”、“军”、“抗”、“日”、“阵”、“亡”、“碑”几个字。
我沿着湖边走了一圈,想亲眼目睹一下当年的遗迹,很遗憾,没有找到。湖边有个茶座,几位老人坐着晒太阳、聊天,我凑过去,试图获得一些信息,可几位看上去起码得有60岁的老人,都说不知道。其中有2位,似乎是头一次听说,距他们只有百米的纪念碑,是为抗战中的第8军而立的。
偏离了方向
原本,我应该沿着滇缅公路,从保山继续往西南方向走,因为接下来,重头戏就该出现了,那就是惠通桥与松山。1942年,工兵部队炸断了惠通桥,把日军拦在了怒江西岸;1944年,远征军跨过怒江,在松山面前被日军的严密工事,阻挡了3个月。
但眼下,我需要偏离一下方向,改成沿着怒江往北走,去看一架飞机。因为,那是在驼峰航线上坠落的数百架飞机中,目前已知的最为完整的一架。
从保山出发,翻越几道山之后,便进入了怒江峡谷,由于正值旱季,水量很小,江面看上去很窄,峡谷西侧的山,便是大名鼎鼎的高黎贡。我第一次听到高黎贡这个名字,以为它是在国外的一座山,后来才知道,它就在云南,大体上呈南北走向,北段是伯舒拉岭,行走川藏公路时,曾数次见到,高黎贡的整体态势是北高南低,当它往南进入云南,海拔高度从四五千米,逐渐降到了3000多米,当它继续往南延伸到了缅甸境内,高度就更低了。
“高黎”是景颇族一个部落的名字,“贡”是景颇语“山”的意思。如果叫高黎贡山,有画蛇添足之嫌。事实上,无论是这一带的怒江傈僳族自治州,还是南边的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,都居住着景颇族人。景颇族虽然只有十多万人口,但历史悠久,就连缅甸境内常与政府军对抗的克钦族,其实也是景颇族。
沿着怒江走了没多久,便看到前面出现一个城市,它叫六库,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州府所在地,也是泸水县县政府的所在地。紧靠怒江,由于怒江两侧都是山,所以,整个城市南北长,东西窄。
抵达六库时,已近黄昏,于是决定在此住宿。沿着228省道进入市区,一连串看到三四家旅馆,可在门前都没能找到稳妥的停车位,说来也是,六库是个细长条的城市,道路狭窄,路边根本没设计停车的地方。
沿着228省道走到市区最北头,也没看见合适的旅馆,发现对岸也是市区,于是,过桥来到怒江东岸,在向阳路、振兴路一带,看到了七八家颇具规模的旅馆,找了一家外表看上去很漂亮、门前又有宽敞停车场的旅馆,住下了。
附近有个铁索桥,仅供行人通行,桥建于1970年,叫向阳桥,上面还有那个时代的标语。天黑后,不少人聚集到桥前的空地上,围成一个大圈,跳起舞来,其中,不少人穿的都是民族特色的服饰,这里的主人是傈僳族,不知道是不是傈僳族的服饰,也不知道他们跳的舞,是不是傈僳族的舞蹈。
次日早上再来看,桥头出现了许多摊贩,其中有好几个,是出售石头的,看上去很像一块块猪肉。说到肉形石,想起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看到的一块“肉”,那是发现于内蒙古阿拉善左旗的一块石头,康熙年间进贡到北京,形状酷似杭州名菜里的“东坡肉”。虽然高度只有5厘米,但却是台北故宫3个镇馆之宝中的一个,据说,台北故宫的展品每3个月轮换一次,可肉形石与毛公鼎、翠玉白菜从来不换,永久展出。
在另一个摊位上,看到大大小小的一堆弓弩。傈僳族虽然主要以农业为主,广泛种植玉米、水稻和荞麦,但由于地处高山峡谷,以前都是茫茫原始森林,飞禽野兽肯定少不了,所以,弓弩是不可缺少的武器,当傈僳人面对大型野生动物时,会使用毒箭,毒药用黑草乌的根茎泡成,涂在箭头上,毒性很强。后来,当英军入侵时,傈僳人还用弓弩与英国人打过仗。
很想买一个带回北京,但想到过些日子还得去畹町,而从畹町往回走的路上,检查颇为严格,怕给自己找麻烦,没敢买。